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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墓电话(下)
  第二天,他回想昨晚的行动时,得出的结论是:危险已经解除了,那死鬼再也不会来纠缠了。真是如释重负的一天,好几个月来,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愉快过。
  傍晚又来了,昨晚那无比可怕的情景又一幕幕呈现在脑海。不过,他比昨天冷静多了。连尸首他都砸过,还怕什么呢!
  他想看杂志,但思绪混乱,无法阅读,就看了一会儿电视。九点时,他困得直打哈欠。他真的太需要睡个好觉了。
  睡吧,让电话见鬼去吧!越是怕听见,就越会听见。所以,不要怕。
  这是个难得的安稳觉。他睡得那样踏实、深沉,以致持续不断的都没有吵醒他。
  “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……”
  在迷迷糊糊中,他忘记了恐惧,拿起了电话:“喂!”
  对方“嗡”的一声,那是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,似乎对方的舌头烂掉了。
  郑晖猜出了是谁,冷静地说:“你没有舌头,还打什么?安心做死人吧,死人应该为活人让路,知道吗?”他被自己的言词逗乐了,得意地哈哈大笑。
  对方沉默不语,似乎一时语塞。
  郑晖更高兴了,他说:“不服输你就来呀!我这里有的是木楔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  郑晖的笑声忽然停住了,因为他感到嘴里有东西在蠕动,这东西软软的,小小的,但是奇臭无比,而且这气味越来越浓烈。他用手摸摸嘴巴,只见一条蛆正在掌心翻滚。
  再看,从电话听筒的孔里,蛆虫正源源不断地爬出来!它们爬到了郑晖手上,钻进袖子,沿着袖子爬上他的,往嘴巴、鼻子、里乱钻。郑晖明白了:蛆是从郑伯炎棺材里来的。
  在线的那一端,郑伯炎的脸已经腐烂了,一只眼睛从眼窝里掉出来,挂在脸上,蛆在他脸上来来回回忙忙碌碌,身上粘满了尸液。[ AD: ]这些蛆是从郑伯炎喉咙深处爬出来的,它们沿着他嘴里的木楔爬,爬到木楔顶端,再争先恐后地钻进听筒。沿着电话线,它们很快从死人嘴里到达郑晖嘴里。他感到极度,但无法尖叫,因为一旦张开嘴,蛆虫就向嘴里蜂拥而入。
  电话听筒传出了声音:“现在明白我在棺材里安装电话的用意了吧?你不是想变成我吗?你不可能变成像我一样的富翁,却能变成像我一样的死尸。”
“哇……”
  郑晖呕吐了,牵肠扯胃,他醒了。
  刚才不过是一场梦。
  越是怕听见,就越会听见。所以,不要怕。
  但是,劝自己不要怕的人,其实心里怕得要命。
  他觉得自己走入了一个恐怖的迷宫,迷宫中埋伏着嗜血的野兽,但是,他既不知道野兽在哪儿,也无路可逃。
  他在床上坐起来,头脑中翻来覆去全是这些念头:自我安慰、鬼神幻想、心理学……最后,像昨晚一样,他满脑子都是机。
  爆炸的机。
  腐烂的机。
  利爪的机。
  塞满蛆虫的机。
  鬼哭狼嚎的机。
  阴魂不散的机。
  今天,郑伯炎的尸体腐烂了,尸液流出来,在棺材里四处流淌。但愿,棺材里的机会在尸液的浸泡中损坏。
  这样的话,的威胁不就完美地解决了吗?而且,不是我郑晖,而是你郑伯炎自己破坏了通讯设施。
  只要能证明坟墓中的机坏了,那自己就不会疑神疑鬼了。看来,要再一次挖开坟墓,察看一下机。
  不,不用到坟地去。打个就能弄明白。
  对!与其这样担惊受怕,不如主动出击。想到这里,他重振精神。
  那天李律师抄下的公墓电话的号码仍然塞在机座下面,他拿起机座,看见纸片上写着:
  “松杉公墓  郑伯炎  57826573”
  他拔了开头四个号码,脸颊麻木,被冷汗冻住了。拔第五个数字时,刚才梦中的情景使他不寒而栗,他抓了抓哆嗦的手指;拔第六个数字时,他的心瞬间接连跳了两下;拔第七个数字时,左眼皮跳得厉害。
  现在,他要拔公墓电话的最后一个数字了。他的心跳停止了,瞪圆了,呼吸摒住了,他俯下身,鼻尖几乎碰到机座。[ AD: ]平时听话的食指,现在得竭尽全力才能控制,它苍白、紧张、害怕,因为它是生命,因为它也许会打开恶魔的大门——“3”。
  有一瞬,听筒里毫无声息,他认为已经坏了。但他立即想到,如果坏了,就会有一个甜美的女声提示:“您好,您所拔打的号码……”刚想到这里,他就听到了清晰的“嘟嘟嘟”声。
  棺材里的响了!他能想像,在空荡荡、潮湿阴暗的墓穴里,这铃声是如此的突兀,它能把几十年来沉睡在地底的鬼魂全都吵醒。
  “嘟嘟嘟……”
  郑晖感到失望,公墓还没有坏。
  “嘟嘟嘟……”
  不只是失望,他还觉得头皮发麻,毛发直竖,他仿佛看见了棺材里的情形:只剩下白骨的手向前摸索着,一把抓住了听筒。对方是具尸体,我能说什么呢?

嘟嘟嘟。”声音忽然停了。现在,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——对方接了。
  “喂。”对方只说了一个字,但这足以让他魂飞魄散。
  “啊!”郑晖对着话筒,失声尖叫。
  “神经病!”
  神经病?对方火气很大,却似乎并不邪恶。
  他不禁满腹狐疑,就问:“你是……?”
  “你找谁?这里的号码是57826673。” 对方被人从睡梦中惊醒,仍然一肚子牢骚,“叭”的一声,挂断电话。
  打错了?他全身瘫痪,蹲在床边,好久才缓过来。看来只得再打一次了。第二次,他加倍小心,反复对照键盘的上数字,再一个个拔下去。
  这回绝对不会打错。如果再打错,那我一定是在做梦,或者是得了妄想症。
  “嘟嘟嘟……”
  棺材里的电话响了,一定是的,绝对是的。他仍然提心吊胆,不过经历了上次打的恐惧,他平静多了。
  “喂。”对方又接电话了。
  但是,对方不可能接电话。郑晖不是疯子,他打电话的目的是证明公墓电话坏了,他根本不想与鬼魂谈心。
  但是,公墓电话接通了。
  只有一种解释——
  承认吧!
  承认自己打错了吧!
  承认自己是个疯子吧!
  但是,对方开口了,它的声音苍老、缓慢、沉着、清晰:“这里是公墓,我是郑伯炎……”
  郑晖感到脚下的土地塌陷了,他跌入了无底的深渊。在跌落的过程中,无数的魔鬼向他张牙舞爪,耳旁呼啸着鬼哭狼嚎。这时,中也传来一声长长的、响亮的、持续不断的哭声,这声音像悲鸣、像威胁、像哀嚎,像狞笑,这是魔鬼的狂欢,也是人类的末日。[ AD: ]郑晖被声音吸引住了,他甚至没想到要扔掉,他昏头昏脑、踉踉跄跄。郑晖看到郑伯炎从里钻出来,叫着“还我!还我眼睛!” 用尖锐的、残破的指甲剜他的双眼;郑伯炎又叫着“还我牙齿!还我牙齿!”用他被木楔打光了牙齿的嘴巴啃他的嘴唇。他们的嘴一接触,就有亿万条蛆穿过郑晖的喉咙,掏空他的五脏六腑。郑晖的手在空中狂舞,力图驱赶扑上来的恶鬼。
  为了鼓起勇气,他一边赶,一边朝着听筒歇斯底里地叫嚷:“不,我不相信。鬼……鬼只是我的幻想。郑伯炎,你已经死了!你活着时,我能用慢性毒药谋杀你;你死后,我能把木楔钉进你嘴里;现在,我仍然能够杀了你……”他用听筒砸玻璃上扑下来的魔鬼、窗口跳进来的魔鬼、墙内闪出来的魔鬼、床底钻出来的魔鬼……电话线断了,他还在砸;听筒碎了,他还在砸;手指骨折了,他还在砸;撞得鼻青脸肿了,他还在砸……

  第二天,在医院,郑晖的手脚被四根皮绳牢牢捆绑在病床上,他眼神呆滞、胡言乱语,一会儿失声尖叫,一会儿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  医生、出去后,李律师带进来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。对意识模糊的郑晖说:“不管你能不能听明白,我觉得应该告诉你:我是郑伯炎的老朋友,公墓的分机,装在我的房间里。昨晚接电话不是鬼,是我。希望你快点康复,这样,我们的录音就是法庭上的证据。”
  走出医院后,他对李律师说:“我对你说过,不要怀疑郑伯炎安装公墓的用意。他身患绝症,厌倦,正好借助侄子的毒药来自杀。”